我给不了你幸福,但若能看着你幸福,倒也不错。
……
两日的时间一晃眼而过。
这一日,宁王大婚。
作为太后娘娘最疼爱的皇孙,大婚典礼倒也颇为隆重,从永宁宫到皇家祠堂一路上都被喜庆点缀着。
一大清早便有来往的宫人或是端着果盘或是挎着花篮子,将采摘下来的新鲜花瓣挥洒在道路上,长廊上。
永宁宫中,大红的双喜对联张贴在殿门的两侧,焚香袅袅的寝殿里,绣着鸾凤的大红被祳堆满床前。深红的床帐向两侧撩开,以两条大红穗带捆绑在床柱之上,箱笼框桌均是张贴上了大喜剪纸,寝殿中央,檀木制的桌上,盛放着两支双龙喜烛。
窗台边上,半人高的金框铜镜前,站立着一道修长的红影。
他双臂侧着张开,由着身后的两人替他整理衣襟。
贺兰尧望着镜中的人,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。
褪去了平日里最常穿的雪白锦衣,由着月落乌啼换上了正红色的锦服,正红色的衣领衬着他白皙的面容,潋滟的凤目,显得愈发妖娆无双,少了平日的几分清雅,多了几分高贵冷然的魅惑。
“殿下,你穿红色比白色可是好看多了,整个人都精神了。”身后,乌啼一边给他束着发冠一边感叹着。
“哦?”贺兰尧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,“莫非我平日里很不精神?”
“不,平日里看起来孱弱些,比较惹人疼……哎哟!”话说到一半额头便被人敲了一下,但这一回敲他的人不是贺兰尧,而是月落。
“少贫嘴了,今日殿下大喜,不想打你,你也别胡言乱语,快些给殿下整理好衣裳,而后去苏府接王妃来。”月落数落了乌啼一句,而后帮着贺兰尧束好腰带。
“喵呜——”一声猫叫在寝殿内响起,贺兰尧微微偏过头,便见一只脖颈上挂着红绸带的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而来。
“怎么,小蓝,你也要和我去接新娘?”贺兰尧望着地上的猫儿,唇角轻勾,“也罢,带上它,路上也不至于无聊。”
……
另一边的苏府,同样被一派喜庆弥漫。
府门前的牌匾上红绸飘扬,大红双喜字张贴在门前两侧,府内下人来来往往,好不热闹。
“海棠,小姐的玛瑙耳环在哪儿?快去找来!”
“这发髻上还少一支钗子,这两支,哪支好看些?”
“宁王殿下差人送来的莲花玛瑙项链可真好看。”
“小姐,这红玉流珠冠做的可真精致,你说是不是,绿萝?”
“你们两个,怎么比我还亢奋呢?”苏惊羽端坐在梳妆台前,从镜子中看身后的海棠绿萝,不禁失笑。
今日她所穿戴的一切,均是贺兰尧为她准备好的。
她抬眸,望着镜子中的人儿,她头一次发现,原来盛装打扮之下的她,也是如此冷艳逼人。
镜中那人,琼鼻挺翘,星眸清冷,樱唇上抿了深红色的口脂,显得鲜艳欲滴,精心装扮后的容颜艳若盛放的红莲。
她穿着那件贺兰尧送她的,异常精美华丽的火红嫁衣,微微翻卷的深红衣领下,晶莹的锁骨若隐若现,这身嫁衣衬着她原本美丽的脸孔愈发明媚动人,肌肤欺霜赛雪。
站在身后为她梳理好发式的海棠,正从绿萝端来的托盘上拿起那顶红玉流珠冠,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她的头上。
这顶流珠冠,是以红玉雕成的红莲形状的发冠,发冠箍住了高高盘起的发髻,发冠之下,延伸出九条以蚕丝串起的红玉珠子,每一颗珠子都小巧精致,九条珠串似一道小小的珠帘,垂落下来刚好遮挡住了整个脸庞,不像大红盖头那样遮挡全部的视线,却也能让旁人看不清这珠冠下的美丽容颜。
“宁王殿下当真好有心,什么都准备齐全了。”海棠固定好了珠冠之后,收回了手,“好了小姐,可以站起来看看了。”
苏惊羽闻言,站起了身,转过身面向二人。
海棠与绿萝齐齐怔住。
面前站着的人真的——很美。
那一件堪称绝顶精美火红嫁衣,穿在她身上万分合身,衬着那珠冠之下若隐若现的容颜,彷如一朵盛放的妖娆红莲,展现着灼灼逼人的惊艳,用高贵华丽已经不足以形容,若是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,那便是——风华万千。
她平日里从不爱打扮,但她打扮起来却是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。
就在二人愣神之际,屋子外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,而后丫鬟的惊呼传了进来——
“宁王殿下来迎亲了!”
“宁王殿下来了,小姐,快,咱们出去吧!”绿萝和海棠忙伸手抄过了椅子上的花篮,而后率先走在了苏惊羽跟前。
三人从屋子中踏了出去。
按照出云国的习俗,贵女出嫁一路上需要伴着阵阵‘红雨’,红雨便是指陪嫁的丫鬟需要一路挥洒着花篮里剪碎了的牡丹花瓣叶,牡丹花开,寓意富贵常在。
海棠与绿萝一左一右走在苏惊羽身前,一路上挥洒着篮子中的花瓣,领着苏惊羽走向府外。
府外,一辆大红的华丽马车正等候着,马车顶上四壁悬挂着琳琅珠翠,车帘上以金红丝线绣着展翅翱翔的凤凰,富贵又张扬。
街道两侧站满了围观的行人,人人面上洋溢着笑意,观望宁王娶亲。
苏相领着二夫人以及苏紫晴正到达府门外,他抬步走到马车跟前,拱手道:“恭迎宁王殿下。”
“岳父大人,无需多礼。”一道清凉悠漫的声线自马车内响起,而后,一直白皙玉手掀开车帘。
下一刻,车帘之内探出一道身影。
四周霎时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