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你才是多管闲事。”月满冷笑,“自以为会算几个卦就厉害了么?总是喜欢教训我,我做什么你都管,你烦不烦?那破山谷闷得要死,我好不容易在帝都里找到乐子,还没玩够你就赶我回去,我不回,想回你自己回!”
话音落下,她转身,快步离开了屋子。
月圆见她离开,并未喊她,依旧如同石雕一样坐在桌边。
如此顽固,谁能奈何?
……
“谦兄,如今可还觉得胸口疼?”
“简兄的医术当真是极好的,被你针灸过后,非但胸口不疼,只觉得浑身也轻松舒畅了起来。”
“胸口的肋骨断了不是小事,谦兄,你可要注意了,一个月之内需要静养,平日里不要有太多大幅度动作。”公子钰望着榻上的人,不紧不慢道,“我所说的注意事项,你都要牢牢记住了。”
“简兄且放心,我会记住的。”公子谦温和一笑,“这些日子真是劳烦你了。”
公子钰道:“不劳烦,我平日里也不忙碌。”
二人正说这话,倏然间听见有脚步声走近,而后是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“公子,您的药煎好了。”
公子钰闻言,起了身,走到房门后开了门,接过宫女递来的药,而后又回到了榻边。
“谦兄,这药趁热喝了好,我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。”他将药放在了榻前的小桌上,而后道,“告辞。”
公子谦笑道:“简兄,慢走。”
公子钰离开了屋子,顺手带上了门,而后往偏殿的方向而去。
并未走多久,他便看见了前方拐角处拐来了一道身影,那少女的身形娇小纤细,低着头,发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摇晃着。
公子钰勾了勾唇,走上了前,那女子也察觉到了有人走近,抬头,微微一怔。
“月姑娘。”公子钰冲她淡淡一笑,“在下简钰,也是这东宫的客人。”
“简钰?”月满见对面男子笑的优雅又疏离,也笑了笑,步子稍稍往后退开,“我叫月满。”
面前的男子一身青色衣袍,面部轮廓棱角分明,眉梢斜飞,鼻梁高挺,眸若皓月。
举手投足间,透着一股优雅漠然的气息。
有了贺兰尧的前车之鉴,如今对待俊美的男子,她不敢再轻易相信,即使对方说自己是东宫的客人。
“在下听说了,月姑娘是国师的小师妹。”公子钰敛起了笑意,目光落在她脖颈的伤口上,眉眼间浮现一丝关切,“月姑娘,你脖子上有伤?”
月满闻言,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脖子,“嗯,自己不小心给划伤的。”
“你这伤,看上去是刀伤。”公子钰说到这儿,顿了顿,而后低下了头,从衣袖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,递给月满,“这是我简家的独门秘方,对治疗刀伤十分有效,比宫中的金创药更好用些,每日涂抹,伤口愈合得快,还能不留疤痕,月姑娘不妨试试?”
月满听闻此话,眉眼间浮现一丝狐疑,“真有这般好用?”
“月姑娘还怕我骗你不成?”公子钰淡淡一笑,“我就住在这东宫中,若是你用了之后,有什么不良的反应,随时来找我算账,月姑娘大可去问问殿下,我的医术怎样。”
“你都这么说了,那我信你。”月满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药瓶,笑道,“谢了!”
“无需道谢,在下还有些别的事,先行告辞。”公子钰说完,便转了个方向离开了。
月满望着他离开的方向,挑了挑眉。
这回倒真是她多心了。
这个简钰……人还挺好心的。
她自然不知,前头的公子钰背对着她,唇角扬起一丝冷冽的笑意。
他给月满的膏药,的确对愈合伤口有奇效,但,里面还有一种东西——含香引,塞北一带最厉害的催情香,跟当初祥嫔使用的苗疆朦胧香比起来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而此药的妙用在于,有两种香气混合才能产生作用,单单其中一种,无法生效。
他给月满的药膏,涂抹在肌肤上,会使得身上泛着一股淡淡馨香,令闻者心旷神怡。
而在这之前,他在公子谦的汤药中,下的是令一味香。
二者分开,无任何影响,一旦混合,那便是——一发不可收拾。
月满自然是接触不到公子谦,也不认识他,但月满必定要接触贺兰陌,含香引的扩散十分厉害,涂抹了此香的人,只要与另一人呆在一起,只需要半盏茶的功夫,香气便能传染了。
贺兰陌与公子谦,这二人若是纠缠在一起了,也不知——谁上谁下?
现在,他还有一件事要做。
去打探贺兰陌宫中几位侧妃,谁今日最清闲……
……
永宁宫。
临近傍晚,苏惊羽同贺兰尧正用着晚膳,才吃上两口,便听得殿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,苏惊羽抬眸,只见乌啼奔了进来,眉眼间一派振奋之色。
看乌啼这兴奋的神色,莫不是有什么好事?
“乌啼,怎么着?又新勾搭上了哪个小宫女了?如此开心。”苏惊羽打趣道。
“惊羽姐姐,你又说笑了。”乌啼面上依旧是掩饰不住的愉悦笑意,“我要说的事儿,比我勾搭上十个小宫女都有趣,惊羽姐姐,你先别吃饭,我怕你会喷,我跟你说,方才我去外面晃悠了一圈,才知道出大事了,宫人们私下讨论的厉害,说是咱们太子殿下,断袖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