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来送给太子皇兄。”贺兰尧轻描淡写道,“哦不对,是拿来送给四哥。”
苏惊羽听着这话,一时间听不明白贺兰尧的意思,“阿尧,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”
贺兰尧道:“叫月落乌啼将盆景搬来,我再告诉你。”
苏惊羽闻言,便招呼月落乌啼搬盆景。
“这是——榆树和五针松?”贺兰平神色似有疑惑,“十弟,你究竟什么意思?为何你说要送太子,又改口说要送我呢?”
“这两株盆景上,涂抹了醉梦香。”贺兰尧悠悠道,“醉梦香来自塞北,是一种稀有昂贵的香料,本身具有安神作用,点在香炉中,能让人睡得更加安逸。”
说到这儿,他莞尔一笑,“但这味香料,不能与草木之香混合,否则就成了摧残神智的慢性毒药,若是栽在室外的树,那么对人造不成多大的影响,只因香气很快就会散尽了,可若是涂抹在屋内盆景上,香气则弥漫在屋子里不易散出去,人要是闻久了这味道,会渐渐神智失常,不出一年便会见阎王了,这醉梦香的香气很淡,会被树木的气味覆盖,寻常人很难察觉出来,仵作验尸,得出的结果只会是暴毙。”
“竟有这样恶毒的东西?”贺兰平一怔,“十弟想用这个去暗害贺兰陌?不对……你方才说要送我……”
贺兰平眸中划过些许思索。
他方才说,贺兰陌一直不曾发现自己这个隐藏的对手,于是乎,他提醒贺兰陌了。
他如何提醒贺兰陌?想必是在贺兰陌身边安插了卧底。
而这两盆有毒的盆景……
“十弟是想让你的卧底将这两株盆景献给太子,而后怂恿太子将它们作为礼物赠送于我?”贺兰平思索一番很快便猜出了贺兰尧的意图,眸光不禁一亮。
太子谋害齐王,这个主意倒是不错。
“原来你们方才实在商量,拉那个混账玩意下台。”贺兰尧身后,苏惊羽笑了一声,“这个主意妙极了,贺兰陌已经连犯两个错,惹怒了陛下暂时将他禁足,可这两个错误,并不算是无法弥补,德行有失还可以改正,陛下不会下狠心废黜了他,故而,咱们要让他犯个大错,谋害亲弟,这个错误犯下,那就不仅仅是德行有失,可以给他扣一顶毒辣又灭绝人性的帽子,我看他还不下台。”
“你们二人……”贺兰平望着对面的二人,停顿好片刻,才道,“真是可怕,我竟没有想到,在我与他的夺嫡之战里,你们会在我这儿贡献如此多火力。”
“那看在我们火力够足的份上,四哥不妨也考虑一件事情。”苏惊羽笑道,“设法扶苏折菊当主司可好?那家伙上位,我保证他不跟你作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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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兰陌:本宝宝不开心,所有人都在欺负我。
萌十:楼上傻逼。
羽毛:自古二楼出真相。
四哥:自古二楼明事理。
小青:自古二楼多实话。
贺兰陌,卒。
☆、第178章 暗潮汹涌
贺兰平听着苏惊羽的话,轻笑一声,“惊羽,不瞒你说,扶苏折菊当玄轶司主司这件事儿,你与我可谓是不谋而合。”
苏惊羽听闻此话,眉头轻挑。
想一块儿去了?原来贺兰平也有这样的打算。
如此说来……
苏折菊竟然已经靠向他了?
起初她也以为贺兰平真的如同表面那般游手好闲,不具野心,但因为一次在无意中听见贺兰尧与公子钰的谈话,方知这位四哥也是深藏不露的人。
不过他伪装的相当成功,若不是阿尧敏锐看出来了,她也不会知道,只因她几乎不曾关注过他。
如今想来,贺兰陌会疏忽也不奇怪了,若不是阿尧让公子钰去给贺兰陌敲警钟,那混账也不知何时才能注意到贺兰平这号人物。
在宫中,不争往往才是争的最高手段。
“这两株盆景是击垮贺兰陌的关键。”贺兰平望着桌子上的两盆小树,思索片刻后,道,“可如今东宫被封闭,外面的人进不去,里面的人出不来,这两株盆景无法运进去,太子也就不能拿来赠送我,看来,我得帮他一把,让父皇免除了他的禁足。”
“这步棋倒是走得好。”苏惊羽低笑一声,“整个宫中的人都知道,陛下最器重的是太子,其次便是四哥你,而四哥你平日里从不与贺兰陌作对,那么你去求情便很理所当然,符合你的本性,不会有人说你假仁假义,但贺兰陌被释放之后,对你的怨恨却会更深一层,只有他才会觉得你是假仁义,以他的性格,若是听见旁人对你的称赞,必定心中怨愤难平。”
贺兰陌如今已经得知了贺兰平对他的威胁,贺兰平替他求情,他心中绝不会感激,反而会生怨。
在外人看来,齐王为人仁善,可在他贺兰陌看来,便是伪善。
他一旦对贺兰平产生嫉恨,那么很快便会采取行动去害他,这两株盆景也就能派上用场了。
想当初这还是苏怀柔送给她的‘大礼’。
苏怀柔当初要害她,不也是因为贺兰陌。如今,这两株盆景就该转赠给他。
“十弟,容我多问一句。”贺兰平的声音在前方响起,带着一缕好奇,“贺兰陌那么多疑谨慎的人,想在他身边安插卧底可是不容易的,你在他身边安插的人是谁?”
“四哥不妨试着猜一猜。”贺兰尧轻抿了一口茶,漫不经心道,“我安插的人,自然是他能够信任的人。”
“十弟你之前说,是你的卧底提醒他有我这么一个潜藏的对手,那么若是想要让他信任,这卧底的身份,应该是谋士。”贺兰陌稍稍细想,想到一个可能性,顿时惊诧,“莫非是公子钰?”
“四哥好智慧。”苏惊羽笑道,“公子钰的背景简单,并不复杂,且最初只是闲人一个,不曾涉足官场,作为才艺闻名帝都的三公子之一,贺兰陌是主动去招揽他的,并且招了好几回才把他招到自己的身侧,你说,对于这么一个得来不易的谋士,他怎么会去怀疑?更何况公子钰还是公子谦劝来的,公子谦也是他的心腹之一。”
“真是奇妙。”贺兰平笑了笑,“连太子都招揽不到的人才,居然会是十弟你身边的人。”
“没有什么好值得奇妙的。”贺兰尧轻描淡写道,“这世间原本就有很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,有些人从不追求名利富贵,追求的只是道义。”
苏惊羽闻言,颇为赞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