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尧望着这题目,但笑不语。
月落乌啼开始思索。
公子钰眉眼间浮现些许了然之色。
苏惊羽笑了一笑,“不难,这个字是——用。”
“好像真的是。”乌啼凑到苏惊羽身侧,讨好般地笑道,“惊羽姐姐好脑力。”
苏惊羽弹了一下他的额头,“一边去,是你不爱思考。”
“恭喜姑娘,两道字谜题都对了,现在,你可以买下二十个果子了。”摊主笑眯眯道,“姑娘可还有兴趣继续?”
“二十个我还嫌少,还有什么题目,再搬上来。”苏惊羽悠悠道,“少说我也得买五十个回去吧。”
她这话一出,不远的身后顿时响起几道女子的窃笑声——
“听听这话,倒像是个新来的呢。”
“一听就是个新来的,敢夸下海口买五十个,经常来这儿走动的人谁不知道,这奇异果摊子大多数的人只能买走二十个。”
“没办法,这果子卖的太火热,上头的人才挂谜题,这谜题一出,我就没见过有人一次能买二十个以上的,等着看吧,她肯定答不上来。”
苏惊羽听着身后几名陌生女子的议论,眉头轻挑。
她们说,就没见过有人一次能买二十个以上。
莫非这后面要出超级变态的题目?
原来这挂谜题的招,为的只是限制客人购买果子的数量,一开始这两道字谜确实没什么大难度,后面的多半要刁难人。
套路这么深。
“惊羽姐姐,别理会她们。”乌啼轻咳了一声,故意提高了声线,“有些人自己笨,还不允许别人聪明,现在笑话人家,回头多半要自愧不如。”
他这话一出,不远处的几个带着金色面具的女子自然是听见了,当即走上前来与他理论。
“你这人怎么说话的?你说谁笨?”
“你以为你自个儿有多聪明?”
“笑话你们又怎么了?你们真以为这前两题简单,后面的也跟着简单了?天真。我告诉你,来过这个摊子的,多半都是只能答对一两题的,你能答对三题以上,姑奶奶喊你一声爷爷。”为首的女子一袭绿色罗裙,戴着金色面具自然看不清了,可说话的口气隐约透着一股子傲慢。
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乌啼望着上前来的女子,道,“我们这一伙人有五个,谁能答对你喊谁爷爷,敢不敢?”
“有什么不敢的?!你们这伙人要是答不上来,轮流叫我姑奶奶,赌不赌?!”
乌啼不甘示弱,“赌了!”
即便他不行,还有殿下和惊羽姐姐,怕什么。
乌啼与几个女子的争执,引来了不少前来围观的人,众人均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。
贺兰尧苏惊羽并不阻止乌啼与人的争执,他们从不喜欢被人小看,乌啼的行为在他们眼中,是正确的。
摊主望着眼前的众人,无奈地笑了笑,随即将原本那两道字幅收起,挂上了一道新的字幅。
苏惊羽抬眼去看——
一对夫妇在大漠中迷了路,妻子是盲人,他们二人在大漠中游荡,没有水米,丈夫找到了一只骆驼,他们便只能靠着吃骆驼肉来维持生命,丈夫最终还是没能挺住,他离世的第二天,妻子被经过大漠的好心人相救,到了夜里好心人给了她一碗骆驼肉,第二日,妻子自杀了,是何原因?
苏惊羽:“……”
月落乌啼:“……”
果然是增加了不小的难度,从字谜直接变成了推理题。
身后的人群中,有人道:“想必是吃骆驼肉想起了离世的丈夫,这女子原本就是盲人行动不便,唯一的倚靠便是丈夫,丈夫死了她便觉得生无可恋,纠结了一夜,第二日还是想不开自杀了呗。”
摊主闻言,摇了摇头,“这位公子,罚钱十两。”
又有人道:“我猜,应该是这女子十分美貌,救她的那好心人其实就是个衣冠禽兽,图她的美色,给她吃的骆驼肉里下了药,将她给睡了,这女子是个贞洁烈女,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,加上死了丈夫,觉得世间毫无留恋,便自杀了。”
摊主闻言,依旧摇了摇头,“这位公子,罚钱十两。”
苏惊羽撇了撇嘴。
这回答真不雅,一听就知是浪荡公子的想法。
“呵,回答不上来了?”之前与乌啼争执的绿衣女子冷哼了一声,“等着你们叫我姑奶奶……”
她的话音还未落下,贺兰尧便开了口,语气悠悠:“这个女子之所以能活下来,并不是因为吃了骆驼肉,丈夫谎称找到了骆驼,其实并没有,他是割下自己的肉给妻子当食物,最后撑不过才死,题目说了,妻子是盲人,因此不知真相,直到被人搭救,她发现好心人给的那碗骆驼肉与自己之前吃的不一样,细思极恐,最后察觉了真相,这才经受不住打击,殉情而死。”
贺兰尧的话音落下,气氛顿时寂静了。
苏惊羽听着贺兰尧给出的答案,颇为意外,意外过后便是喜上眉梢。
阿尧的逻辑思维有时就是与正常人不一样,总能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点,且他擅长发现细节,难怪会有此分析。
她知道他回答对了,看摊主的神色便能猜到。
此时,摊主正惊愕地望着贺兰尧,道:“这位公子,答对了。”
“听见没?我们家公子答对了。”乌啼转身,眉飞色舞地瞥了一眼那名与他争执的绿衣女子,“说好的叫爷爷,还愣着作甚?”
那绿衣女子倒退一步,面具下的脸色不大好看。
她自然没有想到,逞一时痛快,会落得这般难堪的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