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宗冕笑看她道:“有时候你冷静聪明起来,叫人觉着害怕,有时候却又傻傻的让人怜惜。”
西闲正懵懂,赵宗冕望着里头熟睡的泰儿道:“这小子一天大似一天,以后可不能再跟你同睡了。”
最怕听见这话,西闲心头一颤,无言以对。
赵宗冕拿了两个玉瓶放进西闲怀中,自己把她抱了,仍折出此处,到了东暖阁。
“乖乖地别动。”赵宗冕吩咐了一句,便将西闲的衣裳解开,却见除了颈间几点莓红外,脖颈往下,亦零零星星三五分布,犹如雪地里的红梅,红白相映,又叫人看了浮想联翩。
只是往下,却瞧见纤腰两侧也胡乱留下了些青紫的痕迹,赵宗冕看的怔住,几乎不信是自己所为。
他看一眼西闲,却见她右臂抬起,遮在脸上,轻轻地咬着唇。
赵宗冕俯身,把她的手臂轻轻挪开,却见西闲双眼紧闭,眼角仿佛还噙着些泪影。
此刻才懊悔起来,昨晚不该那样失控的。
赵宗冕在西闲脸颊上亲了亲,温声说道:“下次绝不会再这样了,只是因为……因为小闲太好了,所以情难自禁……”
西闲睁开眼睛看他,这会儿她本该说几句类似“能承皇上恩泽是臣妾的福分”之类,但心口涩涩的,终究说不出来,就只是含泪默默地看着赵宗冕。
赵宗冕忙道:“别哭别哭,”将她轻轻抱住,哄小孩子般抚着背道:“朕说到做到。以后真的不会了,好不好?”
西闲吸吸鼻子:“好。”
赵宗冕道:“知道小闲最好了。所以朕也最疼你。你别动,我给你敷药。”
西闲本怕他敷药是假,未免又纵情胡做,不料赵宗冕倒的确说到做到,将那散淤消肿的药膏倒在手心里,双手一搓,掌心的热力让药膏化开。
他宽厚的大手贴在身上,热力瞬间渗透,再加上他堪称温柔的轻抚揉按,居然有一种意外的舒泰。
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才事了,赵宗冕倒在西闲身旁,望着她微红的脸色:“疼的好些了没有?”
疼倒是好些了,因为已经有另一种情绪取而代之。
西闲“嗯”了声:“多谢皇上。”
赵宗冕望着她,慢慢笑了笑:“你呀……有时候叫人恨得牙痒痒,倒是想让你吃些苦头,又不舍得。”
他凑过来,在西闲身上嗅了嗅:“他们说着是什么生香膏,最是有用的,暖玉生香……嗯,这味儿也还不错,只是仍不及小闲身上的香。”
这话他说了数次,西闲不禁奇怪:“我身上有什么香?”
赵宗冕道:“不知道,总是好闻的很,我一闻见,就像是酒鬼闻到了那绝好的酒香,总是忍不住。”
西闲给他这句逗的几乎笑出来,垂眸道:“从来也没有人说我身上有什么香,衣裳也并没有熏香。”
为什么偏在他嘴里就这么玄乎起来,只怕又是他在信口胡说罢了。
赵宗冕笑道:“没有人闻见?算了,若只我能闻到,那还更好呢,证明小闲的确得是属于我的,所以只有我才知道你的好呀。”
这会儿他也不再称“朕”,一口一个“你我”,却是难以言说的亲密口吻,让西闲心中滋味莫名。
西闲因睡了整天,一时没什么睡意,看赵宗冕,却见他竟仍龙精虎猛,毫无倦怠之色。
昨晚上到后来西闲已经浑浑噩噩,浑然不知他什么时候停了的,又或者是一整晚都在胡闹,可如果是这样,这人的精神跟体力也太可怕了。
但为什么马车上是那样,现在又是这个样?
实在叫人百思不解。
只是不管如何,西闲更习惯两个人就这样十分安静地相对,比如……当初在雁北王府他临去白山的那夜。
比如,现在。
也许是因为心里觉着安稳了,也许是因为身上的疼好了很多,西闲很快竟睡着了。
赵宗冕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,本是想问她的,可见她睡容恬静柔美,无知无觉的,非但不忍心打扰,更叫他百看不厌似的。
最终,赵宗冕轻轻叹了声,把西闲往自己怀中揽了揽,轻声道:“你呀,以后记得对我好一点……”
西闲本是睡着了,却在睡梦中“唔”了声:“臣妾……不、不敢……”
赵宗冕意外地瞪了她一会儿,半晌,才嗤地笑了出来:“臭丫头。”
次日,西闲起身,自觉身上果然轻快了很多。
赵宗冕却早去了,据说临走还带了泰儿一起。
西闲不知他领着泰儿做什么去了,忙叫小江子去打听,回来后道:“皇上带了太子殿下,在勤政殿内呢。”
西闲又问:“太子可听话?有没有吵闹之类的?”
小江子笑嘻嘻说道:“娘娘放心,奴婢打听了皇上身边的侍卫大哥,说太子乖巧的很,还问几位大人朝堂上的事儿呢。”
西闲这才宽心。
因先前吴皇后说过有事跟她商议,偏偏昨日给耽搁了,西闲装扮妥当,起驾往凤安宫而来。
在宫内,贵妃自然是可以乘坐肩舆的,毕竟各个宫殿之间相隔甚远,只是西闲从不曾如此,因嫌弃那样太过张扬。
只是今日情形特殊,少不得就用肩舆代步了。
到了凤安宫,已经有太监扬声道:“贵妃娘娘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