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节(2 / 2)

弄死那朵白莲花 重槿 2752 字 1个月前

二人话里有话,你来我往,卫尧也不大见得惯芩美人那趾高气昂的样子,见卫灵绾对自己眨了眨眼,点头道:“咱们把它皮剥了,正巧可以送给芩美人做条围脖,冬日戴着里可暖和了。”

芩美人面色一白,脑中不由想到一副血淋淋的画面,刚要出口,又听卫灵绾慢悠悠道:“同你开个玩笑罢了,这兔子既是父皇给你的,便好好收着吧,可别仗着你宠,就到处乱跑,若是被人一箭射杀,谁也担不起这个责,是不是。”

说完,便将兔子丢到了玉芷脚下,芩美人再一看玉芷猪头似的脸,觉得这些个巴掌不是在打她,而是打的自己。

皇上子嗣单薄又是这般年纪才得子,自从诊出脉象是男胎后,不仅连升了她两个位份,对她越发的看重起来,平日里谁对着自己不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,偏偏这四公主没有眼色,就和她的母妃一样,目中无人。

“敢问公主,我这奴婢是犯了何罪,竟要劳兰默模亲自动手替我管教?”说着,向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,立马就有人将玉芷扶了起来。

宫女一让开,顾怀瑜视线就落在芩美人撑着后腰的手腕上,那里有一只缠枝珐琅镯,与德妃赠与自己的,一模一样,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孙神医后,两人对视一眼,齐齐撤开了视线。

卫灵绾睨了芩美人一眼,跟个妖精似的笑了笑:“芩美人在淑妃娘娘身边伺候多年,想来最是懂规矩合礼仪的人,可这丫鬟管教的就不怎么样了,小小一个奴婢,竟对着主子出言不逊。”

芩美人霎时间冷了脸,再也笑不出来,她出身低微,初承宠时不知被多少人暗中挤兑过,一朝得势之后,倒是无人敢再提,只要皇上愿意宠着,身份算什么,这也宠得她早已不知天高地厚,如今被卫灵绾当众揭了短,心里怎能不恨。

咬了咬后槽牙,芩美人语气生硬,道:“好歹她也是我宫里的人,就不劳公主费心了。”

“嗯?你宫里?”卫灵绾嗤笑:“我怎么记得,长乐宫一宫之主乃淑妃娘娘。”

芩美人面色变了变,这一宫之主还得等自己生下皇子之后才是,若是被人听去了,少不得又要惹麻烦,好半晌才憋出一句:“我们走!”

等人一走,卫灵绾瞬间变脸,看着还满脸得意的卫尧,厉声道:“母妃同你交代过什么?”

卫尧面上笑意渐渐僵硬,好半晌低下头:“围场危险,不许甩开护卫单独跑去玩。”

卫灵绾屈指敲了敲他的额头,“知道你还犯?”

卫尧立马躲到了顾怀瑜身后,“这是天意指引,若非我甩开护卫来追兔子,怎么会找到仙女姐姐。”

卫灵绾简直要被他气笑了,对着身后的护卫吩咐道:“把他带到母妃那里去,若中途再跑,唯你们是问。”

卫尧不想走,绕着趟子跑了两圈后,还是被人给捉住,抬了出去。林间复又安静了下来,卫灵绾看着顾怀瑜笑道:“小九顽皮,让顾小姐见笑了。”

顾怀瑜道:“九殿下性子活泼,很是可爱。”

卫灵绾挥了挥手,将自己身边的宫女嬷嬷谴到了远处,才道:“可否借一步说话。”

顾怀瑜点了点头,对着绿枝和孙神医道:“你们先下去。”

“多谢顾小姐,当日若非有你,小九恐怕是凶多吉少。”卫灵绾对着她欠了欠身,语气诚恳:“我与母妃一早便想当面谢你,却始终未找到合适的机会。”

顾怀瑜稍一侧身,公主身份贵重,这般大礼她可不敢受,赶忙将卫灵绾扶了起来:“不过举手之劳,娘娘和四公主太客气了。”

卫灵绾视线一偏,就落到了顾怀瑜腕间,想了想,她道:“既是德妃娘娘赏赐,顾小姐可得好好保管,终日戴在手上,难免有磕碰。”

顾怀瑜眨了眨眼睛,卫灵绾言下之意太过明显,她怎会不懂:“我也正有此意。”

卫灵绾笑了笑,话锋一转,道:“小九说的那些胡话,你别放在心上,他年岁小还不懂事。”

顾怀瑜想了想,卫尧最过打胡乱说的话便是要娶她了,刚要开口,又听卫灵绾接着道:“你与宋大人很配。”

顾怀瑜怔了怔,看向卫灵绾,“公主,我……”

“我明白。”卫灵绾对着她眨了眨眼睛,小声道:“我会当做不知道的。”

卫尧有惊无险被送回来后,柳贵妃曾私底下询问过,得知是宋时瑾将卫尧从人贩手中救出,自是承了他这个恩情。后来又从卫尧日日念叨中得知,当日先发现他并且救他的还有一个姐姐,但因宋时瑾心悦那位小姐,不敢告诉他姐姐的姓名,害怕自己同他争夺心上人。

柳贵妃无视了卫尧后两句胡说八道,她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人,有心想要找到卫尧口中的那个姐姐,但未免打草惊蛇惹出不必要的麻烦,也不敢大肆寻找。

暗中朝宋时瑾打听过,他却一直未答复,临行前三日,却忽然递了消息过来,请她在围场上帮忙照拂荣昌王府三小姐几分,柳贵妃这才派人暗中探查,确定了顾怀瑜的身份。

“时辰不早了,耽搁了半日,我也该回去了。”卫灵绾看了眼天色道。

顾怀瑜点头,心思已然跑远,这误会深到,只怕是再也解不开了。

“小心德妃,今晚不要出帐子。”卫灵绾低声丢下一句,转过身,脚步又顿住:“日后若有麻烦,只管来找我。”

第88章

月上梢头,如雾般的寒芒将天地间蒙上了一层烟白之色,星辰密布的夜空下之下,围场上的帐子散发出斑驳的烛光,篝火还在噼啪爆着火星,侍卫们带着刀巡视在外。

整齐的脚步声渐渐走过,孙神医往凭几上摆了一个银碗,食指长的利刃在火光下闪着寒芒,新点燃了一支蜡烛后,他才伸手:“镯子。”

顾怀瑜使了个眼色,绿枝上前两步,将她早已取下的珐琅镯子递到孙神医手中。

孙神医捏着镯子凑近烛火看了半晌,不足小指粗细的镯身上缠枝莲枝蔓弯曲盘布,数朵或盛开或含苞的花瓣栩栩点缀其上,松石绿的珐琅釉做底,花瓣边缘描着金线,淡粉色的的花瓣至花蕊处颜色渐浓,数颗彩宝镶嵌其中,做工精致,颇为贵重。

顾怀瑜凑近瞧了瞧,釉质细腻平整,倒是瞧不出个所以然。她不信,德妃只是单纯的送她个镯子那般简单,若有什么蹊跷必定隐藏极深,不会轻易被人所察觉到。

“这东西不像是新制的。”孙神医抠开接口处瞧了瞧,蹙眉道:“有些年头了。”

“师傅可有看出什么蹊跷吗?”顾怀瑜问。

孙神医放到鼻尖闻了闻,还是没有异常的味道,他原想着,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是这花样和锁扣处,可对着烛火看了这么半晌,也没有任何古怪。

孙神医摇了摇头,“暂未发现什么。”

绿枝想了想,又从旁边移了盏烛台过来,“会不会这镯子中间是空的,里头塞了东西?”

孙神医掂了掂,又拿到桌上磕了几下,摇头:“入手颇沉,不像是中空的。”

“那会不会是在烧制这镯子的时候就加了东西?比如混在这些颜色中?”绿枝又道。